— 我们可以从美国发展最快的大城市学到什么？
土生土长的湾区人罗伯特-吉勒姆（Robert Gilham）仍然对家乡的文化活动、气候和美食心存感激。但缺点也让他难以忍受：从普莱森顿到硅谷的办公室需要 90 分钟的通勤时间、昂贵的物价、每年的野火烟雾、坑洼不平的路面。
他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后勤方面的一切磨难。"
2022 年 3 月，吉勒姆和家人受够了，搬到了西雅图东部的默瑟岛，他的嫂子已经住在那里。他说，他的压力立刻减轻了。他说："一切都只需 10 分钟路程。城里的交通也方便多了......东西也便宜了一些，我们真的焕然一新。"
西雅图和湾区有许多相似之处——都采用远程工作的强大科技经济体、无家可归问题和芬太尼的双重危机、塑造海岸线和景观的水。但在人口增长这一关键指标上，这两个西海岸地区的疫情恢复情况却存在巨大差异。
根据人口普查数据，西雅图在 2020 年报告了美国首例 COVID 病例，并在疫情爆发的第一年失去了约 9,000 名居民，这是该市几十年来的首次人口下降。但在 2021 年 7 月至 2022 年 7 月期间，翡翠城的人口增长了 2.4%，达到近 75 万人，净增 17,750 人，成为全国人口增长最快的大城市。
正如吉勒姆在向当地人介绍自己的家乡时经常提醒的那样，西雅图的许多新居民都是湾区移民。
相比之下，旧金山在 2021 年 7 月至 2022 年 7 月期间净减少了 2,800 人，降幅约为 0.4%，而在大流行的第一年就有 5.5 万人外流。即使在 2020 年之前，人口增长也在逐渐减弱。
西雅图有何不同？当地人认为，与加利福尼亚州相比，西雅图的住房政策有利于人口增长，减少了繁文缛节；与旧金山的写字楼密集区相比，西雅图有更多的市中心住房；西雅图的生活方式更轻松，但仍然靠近好工作。此外，这里还可以方便地前往普吉特海湾（Puget Sound）海滨、喀斯喀特山脉（Cascade Mountains）和绵延数英里的森林，让离开北加州自然风光的移居者减少了文化冲击。
根据西雅图市中心协会（Downtown Seattle Association）的数据，西雅图市中心核心区（包括国会山和南湖联盟等时尚街区）的居民人数达到了创纪录的 104,000 人，与 2010 年相比增长了 70%。
西雅图市中心协会的首席执行官乔恩-斯科尔斯（Jon Scholes）说："我们确实看到了巨大的进步。"我们感到非常乐观。"
市中心区仅占全市土地面积的 4%，却居住着超过 14% 的人口。在 2019 年至 2022 年期间，这里建成了近 4,000 套公寓。剧院、音乐场所、酒吧和餐馆比比皆是。
亚马逊用林立的新高楼改造了南联合湖区低矮的工业建筑。今年 5 月，这家科技巨头要求工人每周有 3 天返回办公室，夏天，当地的咖啡馆、商店和三明治店挤满了佩戴徽章的年轻工人。
房地产经纪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的高级副总裁史蒂夫-施瓦茨（Steve Schwartz）说，“密集而现代的街景让人感觉走进了另一个城市，它很干净，焕然一新，充满活力。”
尽管远程工作让市中心变得更加安静，但西雅图仍然给人一种繁荣城市的感觉。根据建筑咨询公司 Rider Levett Bucknall 的调查，2023 年初，西雅图有 51 台起重机在作业，在美国名列第一。在该市标志性建筑太空针塔附近，到处都是半成品公寓楼和新开业的住宅。
市政府官员预计，在未来几十年内，西雅图的人口将增长到 100 万，有可能超过旧金山。
西雅图市长期规划经理迈克尔-哈伯纳（Michael Hubner）说："人们希望来到这里。西雅图正在更新其综合规划，以指导到 2035 年的增长，重点是为那些被排除在经济繁荣之外的人们和社区提供住房机会。"
相比之下，旧金山的北金融区几十年来几乎没有新的开发项目，而附近的住宅区，如唐人街和北滩，早在疫情爆发前就已被开发限制冻结。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全市的住房建设急剧下降。
以 Salesforce Tower 为标志的南市场特兰斯贝区是最接近西雅图南联合湖的区域。该地区规划了 4,500 个住房单元，但截至 2021 年，只建成了 2,666 个单元。目前，该地区的大部分办公空间在远程办公和混合办公的影响下利用率不高，在新冠大流行爆发近四年后，街道上仍然只有零星的人流。
居民们又带来了活力。这里不仅仅是工作场所。西雅图气候誓言竞技场（Climate Pledge Arena）扩建后重新开放，每年可举办 80 多场活动，从职业冰球到音乐会，再到本月耗资 300 万美元的电子游戏锦标赛。
西雅图会议中心完成了耗资 20 亿美元的扩建工程，规模几乎扩大了一倍。根据 STR 的数据，9 月份西雅图酒店客房预订量超过了 2019 年的水平。与此同时，旧金山旅游业要恢复到大流行前的水平，预计还需要几年时间。
西雅图也在进攻：最近几个月，旧金山市中心的 BART 车站贴满了 Visit Seattle 的旅游广告。
"我们的人口和就业增长如此强劲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极大地重塑了城市和地区的面貌。"西雅图政府经济发展办公室主任马卡姆-麦金太尔（Markham McIntyre）说，"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的基础设施正在跟上这一步伐。我们认为我们正走在正确的轨道上。当然，我们与旧金山面临着一些共同的挑战。"
其中一个挑战就是收入不平等。吉勒姆是湾区的移民，他可以看到亿万富翁的豪宅俯瞰华盛顿湖，无家可归者聚集在市中心的先锋广场和第三大道，该市刚刚批准了更高的建筑高度，以吸引投资。
"但在旧金山，从政治斗争到明显的无家可归现象，一切都显得更加激烈。"他说。
现年46岁的吉勒姆在马林县长大，在旧金山生活了十多年。2010 年代初，他和妻子花 160 万美元在普莱森顿的一个封闭社区买下了一套 4,000 平方英尺的四居室住宅。2022 年初，在利率飙升之前，他们在收到九份全现金报价后，以 430 万美元的价格卖出了这套房子。
大流行过后，吉勒姆创办了自己的知识产权许可初创公司 Campfyre，可以远程办公，地点灵活。去年，他的家人在默瑟岛（Mercer Island）以 350 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一套面积 6000 平方英尺、拥有六间卧室的住宅。
虽然普莱森顿的学校实力雄厚，但吉勒姆说，默瑟岛的教育系统让他 "大开眼界"。吉勒姆将他患有多动症的小儿子送进了当地的一所学校，并与七位专家进行电话会议，以帮助儿子学习。
他说："在加利福尼亚州，你永远也不可能申请到这么多资源。"
不过，吉勒姆并不是喜欢西雅图的一切。雨水几乎是西雅图永恒的话题。他说，与湾区相比，西雅图没有那么多音乐会或脱口秀可供选择。他还没有找到好吃的墨西哥菜。但他看到了更多的公民自豪感。他说："我认为西雅图更团结。在湾区，每个人都来自其他地方。"
西雅图仍然面临着许多严峻的挑战，这些挑战与旧金山的困境重叠在一起。
预计到 2025 年，西雅图的预算赤字将上升至 2.21 亿美元，一个工作小组在 8 月份确定了可能的增税措施。
西雅图市中心协会的斯科尔斯认为，芬太尼危机和相关犯罪是该地区面临的最大挑战，不过湾区移民表示，帐篷和毒品不如在湾区的Tenderloin那么显眼。
一年前搬到西雅图的湾区本地人梅丽莎-哈特曼（Melissa Hartman）说："我不想这么说，这里确实感觉更安全了。这里比旧金山的复兴力度更大。"
在旧金山散步和乘坐公共交通时，她会被猫叫，也会看到吸毒现象，不过她说自己并没有感到危险，而且仍然热爱湾区。"我从未被骚扰过," 哈特曼说, "我从来没有被骚扰过，这只是你在周边发现的情况而已。"
现在，哈特曼和她的伴侣在西雅图贝尔敦（Belltown）居住一套两居室公寓的租金为 2692 美元，低于他们在旧金山南市场（South of Market）居住一套一居室公寓的价格 3195 美元。她说，西雅图的街道清洁更频繁，作为一名体育爱好者，哈特曼发现比赛门票明显更便宜。
虽然犯罪统计数据显示，2020 年西雅图的暴力犯罪报案率略高于旧金山，但西雅图市长办公室表示，今年前七个月的主要报案率与一年前相比下降了 17%，其中暴力犯罪报案率下降了 13%。但是，在 1 月至 9 月期间，西雅图发生了 57 起凶杀案，是近三十年来最高的一年，而今年还剩下几个月的时间。
1 月至 10 月 1 日期间，旧金山警方共破获 40 起犯罪和谋杀案，与前一年持平。
犯罪是西雅图零售商面临的挑战之一，在大流行病期间人流量骤减之后，市中心出现了数十个空店面，其中包括耐克、Forever 21 和 Banana Republic 关闭的店面。
世邦魏理仕负责零售经纪业务的副总裁珍妮弗-塞弗森（Jennifer Severson）说："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迁徙。"
但她看到了复苏的曙光。总部位于西雅图的诺德斯特龙百货公司（Nordstrom）刚刚关闭了其在旧金山拥有 35 年历史的老店，并承诺投资家乡，为一个海滨公园捐款 100 万美元。关闭了旧金山联合广场店的优衣库（Uniqlo）在西雅图市中心开了一家店，生意不错，Severson 说，她还将此归功于市中心新开设的两个警察分局。"我们的零售核心区正在反弹，"塞弗森说，"突然之间，街上多了许多生机。"
西雅图和旧金山的住房记录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根据人口普查数据，经人口调整后，2015年至2021年间，西雅图的住房数量与旧金山相当。西雅图智库Sightline Institute住房和城市化项目主任Dan Bertolet表示，西雅图允许大多数住房项目在没有广泛审查期的情况下建设，市议会很少对项目进行投票，这与湾区的上诉、诉讼和投票措施之争形成了鲜明对比。
Bertolet 30年前从马萨诸塞州搬到西雅图，他记得像Pike/Pine这样的社区，到处都是空仓库和酒吧。如今，这里有几十栋公寓楼，尽管酒吧仍然随处可见。
尽管如此，西雅图市中心仍在努力应对远程工作和新的现实，就像其他城市一样，尽管它可能有好处。
Bertolet说：“我认为在家工作可以让西雅图市中心变得更好，价格会下降。这可能会带来更多的住房。这是一座城市。城市不会一直空置。”
世邦魏理仕的数据显示，西雅图第三季度的办公室空置率上升至21.8%，虽然很高，但远低于旧金山创纪录的34%的空置率。与旧金山一样，西雅图的房地产专家预计办公室空置将在明年达到峰值。
世邦魏理仕写字楼经纪人施瓦茨说，租户的兴趣开始回升，他认为写字楼的复苏已经开始。
他说："从长远来看，由于气候、劳动力、教育等多方面原因，我对该地区的感觉非常强烈。"
西雅图的经济正在吸引像克里斯-沃尔特（Chris Walter）这样的人，他是加密货币交易所 Poloniex 的工程师，2020 年从波士顿搬来西雅图。
他计划辞去技术工作，把建造附属住宅单元作为自己的副业。在谈到西雅图时，他说："这里有一种文化--以发展和进步为导向。"
虽然西雅图还没有完全从新冠大流行中恢复过来，而且还面临着无家可归者问题以及沃尔特认为公共交通和人口密度不足等长期挑战，但他对美好的未来充满希望。
"西雅图可以成为世界级城市。我们需要卸下训练车轮，全力以赴，"沃尔特说，"我们可以成为美国的第二大城市，我们可以成为西海岸的纽约。"
文章来源：今日西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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